第3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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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把巧克力送給了媽媽, 但棉花糖自己還是很想吃的，她忍住想流口水的欲望——之前被盛嶼帶著，她動不動就流口水, 現在她知道害羞啦！要是在媽媽面前流口水會不體面的！所以就算再想吃, 也要忍住！一定要忍住！必須忍住！
顏雅琴把巧克力的包裝紙撕開，心裏怪罪了下這個品牌, 既然是專門給小朋友做的, 為什麽不知道把糖紙也優化一下？小朋友一個比一個小, 萬一吃的時候撕不開，連著糖紙一起吞了要怎麽辦？看樣子是時候打電話投訴一波了。
她本來剝巧克力就是為了餵給女兒，可一低頭, 瞧見女兒那明明超級想吃卻還努力裝著不想吃的模樣，忍不住就想逗她, 故意把巧克力拿起來，緩緩放到自己嘴邊，看到女兒的黑眼珠越來越亮、越來越亮……顏雅琴笑了：“小笨蛋，把嘴張開。”
棉花糖好乖, 張嘴接巧克力，她品嘗著美味的巧克力, 瞇起大眼睛笑得無比歡樂，然後轉頭就朝小朋友群裏跑，嗯來嗯去不知道說了什麽，頓時一群小朋友都呼啦啦圍在了顏雅琴身邊, 瞬間把顏雅琴弄得手足無措。
面對同行、下屬、記者, 她時刻保持著最優雅的女王狀態，可是面對這一群笨呼呼的小朋友，顏雅琴女士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, 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們想讓她做什麽。
直到棉花糖拿過一個小女孩手裏的巧克力放到顏雅琴掌心，她才意識到，原來女兒帶過來的都是撕不開糖紙的小朋友，她是想讓她幫忙。
撕開包裝的巧克力被小朋友吃到嘴巴裏，小女孩立刻笑開了花，即便是女王大人，也只能任勞任怨坐在這兒幫忙剝巧克力。
育兒中心的老師忍不住笑起來：“我們雖然平時也努力去關心和照顧他們，但對小朋友來說，再好的朋友與老師也比不上媽媽，送到這裏來的小朋友，基本上父母都是很忙的，早上送過來，直到下午下班才有時間來接，一天之中跟爸爸媽媽相處的時間，算下來少得可憐，所以棉花糖能有媽媽陪著一起來真是太好了。”
顏雅琴沒有回答，她只是目光溫柔地望著又跟小朋友們打成一片的女兒，記憶中是否曾經見過這一幕呢？
答案是沒有。
瑟瑟三歲前，她恨不得天天抱著她不放開，他們家住的又是別墅區，自家占地面積大，也沒什麽同齡人跟瑟瑟 * 一起玩，後來父母出事，她又跟前夫離婚，忙於工作，害怕自己某一天也會突然出意外，而孤獨留在世上的女兒會像自己一樣活不下去，她開始逼著女兒長大。
瑟瑟很聰明，她學什麽都快，家庭教師很快便如實表明教不了她，顏雅琴意識到女兒智商的優越，立刻為她選擇了正確的道路——是她單方面認為的正確，在那之後的很多年，瑟瑟都是在學習中度過的，因為過於聰明，她總是跳級，根本沒有享受過跟同齡人一起玩耍的時間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，追星？逛街？買買買？
這些愛好瑟瑟通通沒有，她甚至一個朋友都沒有。
曾經顏雅琴覺得這樣很好，說明瑟瑟很堅強，即便一個人也能活下去，現在看到小小的棉花糖，顏雅琴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麽嚴苛與過分，她剝奪了女兒的天真與快樂，讓女兒從渴望媽媽的小朋友，變成了忘記浪漫的大人，這實在是太殘忍了，沒有什麽比剝奪一個孩子的童心更殘忍的事情了。
棉花糖本來玩得正開心，突然像是感受到什麽，她回過頭，發現媽媽似乎在出神，而且很悲傷的樣子。
其實照外表來看，並不能看出什麽，至少育兒中心的成年人麽並沒有看出棉花糖的媽媽是不是心情不好。
這也許就是母女連心，總之棉花糖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，把自己的娃娃塞給了身邊的一個小女孩，像只小鴨子搖搖擺擺朝媽媽撲過去。
顏雅琴陷入自怨自艾中無法自拔，直到身上多了點重量，她回過神，看見撲在自己膝頭的女兒，仰著粉嘟嘟的小臉蛋沖她笑，笑起來時露出兩排小奶牙，雪白整齊又可愛，雖然她不會說話，可她那拍著她的兩只小手，還有蹭蹭她的小臉，都說明她知道媽媽在難過，所以想都不想就來安慰。
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麽難過，也不知道曾經的媽媽對她有多麽嚴格，她愛她。
顏雅琴輕撫女兒的臉蛋：“都是媽媽不好……媽媽對你太壞了，瑟瑟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？”
棉花糖歪著腦袋，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麽，她本來就沒有生媽媽的氣呀！
只要媽媽回到她身邊，肯抱她，肯愛她，她就不會生氣噠！
“媽媽~”
又開始黏黏糊糊，朝顏雅琴身上爬，顏雅琴把她抱起來，她便黏在顏雅琴的懷裏哪兒也不肯去，就算小朋友們來找她做游戲，她也不願意了，一定要跟媽媽在一起。
“哎喲，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棉花糖這麽黏人呢！”女老師笑起來。
“是啊，之前盛總來接她，來晚了幾分鐘她都不給抱。”
聽著育兒師們的話，顏雅琴更加明白了女兒對自己的偏愛，明明已經沒有記憶，明明盛嶼照顧她照顧的更久，但她仍然會選擇她。
“小笨蛋……”
本來瘋狂拿臉蛋蹭顏雅琴的棉花糖一聽媽媽又叫自己笨蛋，立馬不高興了，氣 * 呼呼地用力拿腦袋頂顏雅琴的頸窩，小手還往媽媽嘴上捂，努力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三個字：收回去！收回去！
“好好好，是媽媽說錯了，瑟瑟一點都不笨。”顏雅琴在女兒耳邊輕輕地說，“瑟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小朋友，媽媽以你為榮。”
很多面對長大的瑟瑟說不出來的話，在她變小之後，都是那麽輕易地脫口而出，人們好像總是這樣，得到的時候不珍惜，失去的時候又後悔，如果能早一點將愛說出口，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呢？
被誇了聰明，棉花糖心滿意足，她摟住媽媽的脖子，像只小蟲子在媽媽懷裏蠕動不停，要是媽媽拍著她背的手停下來了，她立馬開始哼哼唧唧，真的是嗲到極點，甜的讓人牙疼。
顏雅琴女士一副女王模樣，心底別提多受用，她抱著女兒，親親碰碰捏捏，母女倆貼貼個沒完，直到下班時間，育兒中心的小朋友們陸陸續續被家裏的大人接走，棉花糖才坐在媽媽腿上跟他們揮手拜拜。
“我們也該走了，今天辛苦你們了，平時棉花糖也承蒙你們照顧。”
顏雅琴抱著女兒，沖育兒師們微微點頭。
“您這說的哪裏話，棉花糖又乖又可愛，我們都很喜歡她的，而且有她在，還減輕了我們的工作重量呢！”
顏雅琴輕笑，棉花糖有點困了，她被媽媽抱了一下午所以格外興奮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才開始犯困，顏雅琴輕拍她小屁股：“瑟瑟，不可以睡，不然你晚上又要睡不著了。”
棉花糖嗚咽一聲，摟著媽媽脖子小小聲哼唧，顏雅琴瞬間改變立場：“只許睡一會兒。”
她立刻閉上眼睛，也就不到一分鐘，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，還微微打出小鼾，顏雅琴頓覺自己像是抱著一頭小香豬，這睡眠質量確實是讓人羨慕，淩晨她尿床，把親媽折騰的夠嗆，好像也從頭到尾睡得噴香。
盛嶼身為一個司機盡職盡責，雖然換作是他的話，看到棉花糖睡相那麽可愛軟萌，再想想她清醒時的惡行，肯定會忍不住偷捏嬰兒肥。
真佩服顏雅琴女士忍得住。
世界上就沒有顏雅琴女士忍不住的事！
棉花糖這一睡，是被晚飯的香味叫醒的，本來沙發很大，她睡在沙發上就行，但老管家跟鄒姨心疼她，怕她從沙發上掉下來，就把她小時候用的推床拿了出來，弄得幹幹凈凈還曬了陽光，鋪上嶄新的小被子小枕頭，推到餐桌旁邊，這樣大人們吃著飯也能註意到她的動靜。
棉花糖小鼻子動來動去，實在是太香啦！香的棉花糖都睡不著了！
她睜開眼，最先看到的是推床上方懸掛的小玩偶小鈴鐺，於是忍不住躺著伸手去抓，抓了半天一個沒抓著，一怒之下爬起來，小床軟綿綿的，她沒站穩，啪嘰摔了回去，然後再以百折不撓的精神爬起，抓住扶手，一扭頭瞧見了滿桌香噴 * 噴的飯菜。
最先註意到她醒來的是坐在對面的老管家，只聽他哎喲一聲，立馬過來把棉花糖從小床裏抱出，“哎呀我的小乖乖，睡醒啦？還困不困？要不要去廁所？”
鄒姨放下筷子：“小姐繼續吃飯，我帶她去。”
棉花糖揉揉眼睛，乖乖被鄒姨抱走，解決完生理需求，她還洗了小手漱了口，又被抹了護手霜，這才被抱上兒童餐椅，加入到吃飯大軍中來。
“真是小狗鼻子。”老管家摸摸她的小腦袋。
棉花糖隨便他摸，埋頭苦吃，她餓啦！
顏雅琴見她吃得快，連忙說：“瑟瑟，慢點吃，不要這麽急。”
她聽話的放慢速度，粉嫩的腮幫子鼓起來，活似一只小倉鼠，盛嶼坐在她邊上，時不時給她擦擦嘴，收拾一下她自己吃飯時掉落在餐椅上的殘渣——實在是看不下去，還得餵她兩口，全程不用別人說，都是他自動自發這麽幹的，看樣子伺候棉花糖的習慣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裏。
吃完晚飯棉花糖又開始興奮，她睡了個覺，這會兒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，誰說都不好使，硬是不肯讓盛嶼走，還非要盛嶼陪她下兒童五子棋。
盛嶼也不知前輩子造了什麽孽，這一生又招誰惹了誰，反正得老老實實陪棉花糖幹事，兒童五子棋的棋盤並不大，說出來嚇大家一跳，他以前上學的時候，湯雨生晏山他們課間閑著無聊就會下棋，甭管是圍棋象棋鬥獸棋，軍棋跳棋五子棋，盛總敢拍著胸肌保證，他就沒輸過！
一個智力退化的小朋友，他能怕她？
“醜話說在前頭。”他高傲地看著小小只的棉花糖，“我可是不會讓你的，要是因為輸多了就哭鼻子，那我可不陪你玩。”
棉花糖用力哼了一聲，擡起小胖腿踹他一下，脾氣還挺大。
盛嶼慢條斯理地坐下來，拿起一顆棋子，很大方地對棉花糖說：“未免傳出去，別人說我以大欺小，這樣吧，我先讓你兩個子！”
他真的超級自信，這種自信吸引了以老管家為首的長輩團，顏雅琴女士本來不想看，可她怕女兒被欺負，還是過來了。
棉花糖小臉緊繃，異常嚴肅，啪啪放了兩顆，盛嶼漫不經心地給她一堵，棉花糖小手雖然笨拙，但下棋的速度卻不弱，很快的，盛嶼臉上那種漫不經心就消失了，他看看棋盤又看看棉花糖，看看棉花糖再看看棋盤，有點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。
在懷疑自己的智商之前，他更懷疑湯雨生跟晏山的智商。
老管家拍著大腿笑出聲：“盛嶼啊！你這不行啊！”
鄒姨在棉花糖的粉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：“小小姐真厲害！”
她跟老管家一向是瑟瑟跟小小姐摻著叫，要是平時的顏瑟，下個五子棋而已，輸了才奇怪，可這會兒的瑟瑟她還小呀，而且身體與智力都嚴重退化，雖然稱不上是智障，但也不是多麽聰明的小孩，可偏 * 偏她贏了！
盛嶼鎮定道：“剛才不算，是我輕敵了，這把再來，我讓你一個子。”
顏雅琴涼涼道：“過分自信的下場就是丟人丟到老家去。”
盛嶼假裝沒聽到，為了面子還是讓了棉花糖一個子，棉花糖也不客氣，她好像很喜歡這種益智類的游戲，玩起來的時候看不見一點愚笨，嚴肅的像個小大人。
三分鐘後，盛嶼又涼了。
他不信這個邪：“再來！這回我不讓了！”
……
“你讓我一個子！”
“讓我兩個！”
半小時後，盛總感到萬分沮喪，甚至開始懷疑人生，他雙手掐住棉花糖的胳肢窩把人舉起來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：“你是不是已經恢覆了？你是不是在騙我？你是不是在戲弄我？”
三連問，棉花糖一問三不知，小腳丫在空中踢了踢，乖巧的不可思議。
明明是很乖的模樣，但盛嶼卻在她臉上看出兩個大字：嘲諷。
老管家也來了興趣：“來來來，我也來，瑟瑟，跟爺爺下棋。”
棉花糖被盛嶼放下，正襟危坐。
沒有人教過她五子棋該怎麽下，但她潛意識裏就是會，說明有些記憶即便暫時消失，也終究是存在的，她不會忘記本能，就像是她渴望媽媽渴望被愛。
老管家鎩羽而歸，接下來換鄒姨，鄒姨輸得更慘，好歹老管家還在夕陽紅老年五子棋愛好者，鄒姨是除了規則就不怎麽會下，最後才輪到顏雅琴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顏雅琴居然贏了！
贏得其他三人大呼不公，棉花糖放水了！絕對的！
顏雅琴也知道自己什麽水平，讓她畫設計圖做企劃看文件，那她絕對不比別人差，可要她下棋做數學題搞科研，那她恐怕只能墊底，偏偏在這種時候，她卻贏了。
別看盛嶼輸了，卻是他們這四個大人裏唯一一個下的最久的人，因為他本身棋術便不錯，只是不如瑟瑟而已。
她擡起頭，看見女兒小臉上是呆呆可愛的笑容，很像是下午把巧克力飛奔來送給她的傻模樣。
……瑟瑟讓著她呢！
明明她才是媽媽，卻要讓女兒讓著自己。
顏雅琴心裏真是難受，又感動又幸福又難受，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能把棉花糖抱住：“……寶貝。”
棉花糖嗯嗯兩聲，像是在說你也是我的寶貝。
越是跟小瑟瑟相處，顏雅琴越是感覺到自己有多麽愛她，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臉蛋：“謝謝你讓著媽媽，不過媽媽不需要你讓的，媽媽應該讓著你才是。”
怎麽能因為母女倆越來越疏遠，因為女兒總是沒有笑容，她便不敢靠近她？兩人隔得越來越遠，可只要她邁出一步，瑟瑟就離她近一步不是嗎？
當媽媽的，還能讓孩子讓著自己嗎？
老管家跟鄒姨相視一笑，只有盛嶼還盯著棋盤出神，他現在真是弄不懂棉花糖究竟怎麽回事，這家夥明明就很聰明，平時卻表現的像個小傻子，這是扮 * 豬吃老虎吧？這是扮豬吃老虎吧？這一定是！這絕對是！
想想她成功從他這裏欺騙走了多少東西，什麽發卡玩具麥當勞……只要是她想要的，最後通通給她買，盛嶼覺得自己被一只棉花糖pua了！
因為時間不早了，老管家跟鄒姨都拉著不讓盛嶼走，盛情難卻之下，他只好留下來住一晚，顏家什麽都有，甚至明天上班穿的衣服，鄒姨也給他備好了，這不得不讓盛嶼懷疑顏家的人是不是都深谙套路二字。
答應留下來之前，盛嶼老老實實朝顏雅琴女士看，見顏雅琴女士沒有表示反對，這才點頭。
然後盛媽就發來了視頻請求，一接通後，當然是半點兒不思念他這個親生兒子，直接問瑟瑟在哪裏。
本來還在媽媽懷裏玩耍的棉花糖，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，眼睛一亮：“嗯！嗯嗯嗯！”
“哎呀是媽媽的寶貝瑟瑟！快快快，讓媽媽看看，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呀~”
顏雅琴一聽當著自己的面有人敢自稱媽媽，臉色一沈，盛媽也怵她，在看見寶貝瑟瑟之前先看到親家母，立刻端莊優雅道：“哎呀雅琴，你什麽時候回來噠？”
顏雅琴意味深長地看了盛嶼一眼，“前兩天就回來了。”
兩位媽媽迅速開始交流感情，從前倆人沒什麽共同語言，因為完全就是兩個性格，顏媽嚴謹，盛媽散漫，但棉花糖的存在讓她們迅速有了話題，盛媽是女人，也有孩子，很多話鄒姨委婉地說，她都敢直接說，出乎意料的是顏雅琴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認可了她：“你說得對，從前是我不好。”
嚇得盛媽差點以為瑟瑟親媽被什麽臟東西附身了。
兩人聊天，棉花糖坐不住了，她在顏雅琴懷裏朝對面的盛嶼伸手，盛嶼哪裏敢搶，就偷偷勾勾手指頭，跟喚小狗一樣。
棉花糖從媽媽懷裏滑下去，噠噠噠跑到盛嶼跟前，撲進他懷裏，盛嶼摟著她陪她玩玩具，一邊還要抽出精力去聽兩位親媽在聊什麽，順便還能接上一兩句。
回到媽媽身邊的棉花糖變得更聰明活潑，也更漂亮，主要還是因為顏雅琴會打扮她，盛嶼就不行，他手藝跟上了審美沒跟上，審美跟得上的時候吧手藝又不行，總是欠缺點火候。
今天一天下來，棉花糖的包包頭還維持著原樣，不過晚上了，又吃過了晚飯也可以拆了，鄒姨去放洗澡水，盛嶼聽從吩咐把棉花糖的包包頭拆開，一頭小卷毛瞬間出現，而且因為盤了包包頭，小卷毛變得更卷，宛如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。
盛嶼笑得不行，跟老管家一起對著棉花糖掏出手機一頓拍，還攛掇她擺造型，棉花糖這時候又開始犯傻，乖乖聽話凹造型，還做出小獅子的樣子仰頭咆哮，奶兇奶兇的，看得視頻那頭的盛媽瘋狂呼喚盛爸，老兩口險些笑到捶地。
“來來來，瑟瑟把這個穿上！”
老管家 * 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條獅子尾巴腰帶，哢嚓給棉花糖扣上，這尾巴還挺有彈性，配上她的小卷毛，根本就是小獅子本獅！
盛爸對這個行為深表讚同，兩位親媽不約而同眼角抽搐——男人的快樂她們真的不懂，也就是小瑟瑟可愛，小獅子能有小公主討人喜歡嗎？
棉花糖本人對獅子尾巴也表示出極大的喜愛，尤其是看老管家跟盛嶼，還有視頻那頭的盛爸瘋狂鼓掌，她更高興，什麽小淑女小公主小天使她通通都不是，她是草原的王者小獅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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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把巧克力送給了媽媽, 但棉花糖自己還是很想吃的，她忍住想流口水的欲望——之前被盛嶼帶著，她動不動就流口水, 現在她知道害羞啦！要是在媽媽面前流口水會不體面的！所以就算再想吃, 也要忍住！一定要忍住！必須忍住！
顏雅琴把巧克力的包裝紙撕開，心裏怪罪了下這個品牌, 既然是專門給小朋友做的, 為什麽不知道把糖紙也優化一下？小朋友一個比一個小, 萬一吃的時候撕不開，連著糖紙一起吞了要怎麽辦？看樣子是時候打電話投訴一波了。
她本來剝巧克力就是為了餵給女兒，可一低頭, 瞧見女兒那明明超級想吃卻還努力裝著不想吃的模樣，忍不住就想逗她, 故意把巧克力拿起來，緩緩放到自己嘴邊，看到女兒的黑眼珠越來越亮、越來越亮……顏雅琴笑了：“小笨蛋，把嘴張開。”
棉花糖好乖, 張嘴接巧克力，她品嘗著美味的巧克力, 瞇起大眼睛笑得無比歡樂，然後轉頭就朝小朋友群裏跑，嗯來嗯去不知道說了什麽，頓時一群小朋友都呼啦啦圍在了顏雅琴身邊, 瞬間把顏雅琴弄得手足無措。
面對同行、下屬、記者, 她時刻保持著最優雅的女王狀態，可是面對這一群笨呼呼的小朋友，顏雅琴女士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, 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們想讓她做什麽。
直到棉花糖拿過一個小女孩手裏的巧克力放到顏雅琴掌心，她才意識到，原來女兒帶過來的都是撕不開糖紙的小朋友，她是想讓她幫忙。
撕開包裝的巧克力被小朋友吃到嘴巴裏，小女孩立刻笑開了花，即便是女王大人，也只能任勞任怨坐在這兒幫忙剝巧克力。
育兒中心的老師忍不住笑起來：“我們雖然平時也努力去關心和照顧他們，但對小朋友來說，再好的朋友與老師也比不上媽媽，送到這裏來的小朋友，基本上父母都是很忙的，早上送過來，直到下午下班才有時間來接，一天之中跟爸爸媽媽相處的時間，算下來少得可憐，所以棉花糖能有媽媽陪著一起來真是太好了。”
顏雅琴沒有回答，她只是目光溫柔地望著又跟小朋友們打成一片的女兒，記憶中是否曾經見過這一幕呢？
答案是沒有。
瑟瑟三歲前，她恨不得天天抱著她不放開，他們家住的又是別墅區，自家占地面積大，也沒什麽同齡人跟瑟瑟 * 一起玩，後來父母出事，她又跟前夫離婚，忙於工作，害怕自己某一天也會突然出意外，而孤獨留在世上的女兒會像自己一樣活不下去，她開始逼著女兒長大。
瑟瑟很聰明，她學什麽都快，家庭教師很快便如實表明教不了她，顏雅琴意識到女兒智商的優越，立刻為她選擇了正確的道路——是她單方面認為的正確，在那之後的很多年，瑟瑟都是在學習中度過的，因為過於聰明，她總是跳級，根本沒有享受過跟同齡人一起玩耍的時間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，追星？逛街？買買買？
這些愛好瑟瑟通通沒有，她甚至一個朋友都沒有。
曾經顏雅琴覺得這樣很好，說明瑟瑟很堅強，即便一個人也能活下去，現在看到小小的棉花糖，顏雅琴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麽嚴苛與過分，她剝奪了女兒的天真與快樂，讓女兒從渴望媽媽的小朋友，變成了忘記浪漫的大人，這實在是太殘忍了，沒有什麽比剝奪一個孩子的童心更殘忍的事情了。
棉花糖本來玩得正開心，突然像是感受到什麽，她回過頭，發現媽媽似乎在出神，而且很悲傷的樣子。
其實照外表來看，並不能看出什麽，至少育兒中心的成年人麽並沒有看出棉花糖的媽媽是不是心情不好。
這也許就是母女連心，總之棉花糖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，把自己的娃娃塞給了身邊的一個小女孩，像只小鴨子搖搖擺擺朝媽媽撲過去。
顏雅琴陷入自怨自艾中無法自拔，直到身上多了點重量，她回過神，看見撲在自己膝頭的女兒，仰著粉嘟嘟的小臉蛋沖她笑，笑起來時露出兩排小奶牙，雪白整齊又可愛，雖然她不會說話，可她那拍著她的兩只小手，還有蹭蹭她的小臉，都說明她知道媽媽在難過，所以想都不想就來安慰。
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麽難過，也不知道曾經的媽媽對她有多麽嚴格，她愛她。
顏雅琴輕撫女兒的臉蛋：“都是媽媽不好……媽媽對你太壞了，瑟瑟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？”
棉花糖歪著腦袋，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麽，她本來就沒有生媽媽的氣呀！
只要媽媽回到她身邊，肯抱她，肯愛她，她就不會生氣噠！
“媽媽~”
又開始黏黏糊糊，朝顏雅琴身上爬，顏雅琴把她抱起來，她便黏在顏雅琴的懷裏哪兒也不肯去，就算小朋友們來找她做游戲，她也不願意了，一定要跟媽媽在一起。
“哎喲，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棉花糖這麽黏人呢！”女老師笑起來。
“是啊，之前盛總來接她，來晚了幾分鐘她都不給抱。”
聽著育兒師們的話，顏雅琴更加明白了女兒對自己的偏愛，明明已經沒有記憶，明明盛嶼照顧她照顧的更久，但她仍然會選擇她。
“小笨蛋……”
本來瘋狂拿臉蛋蹭顏雅琴的棉花糖一聽媽媽又叫自己笨蛋，立馬不高興了，氣 * 呼呼地用力拿腦袋頂顏雅琴的頸窩，小手還往媽媽嘴上捂，努力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三個字：收回去！收回去！
“好好好，是媽媽說錯了，瑟瑟一點都不笨。”顏雅琴在女兒耳邊輕輕地說，“瑟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小朋友，媽媽以你為榮。”
很多面對長大的瑟瑟說不出來的話，在她變小之後，都是那麽輕易地脫口而出，人們好像總是這樣，得到的時候不珍惜，失去的時候又後悔，如果能早一點將愛說出口，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呢？
被誇了聰明，棉花糖心滿意足，她摟住媽媽的脖子，像只小蟲子在媽媽懷裏蠕動不停，要是媽媽拍著她背的手停下來了，她立馬開始哼哼唧唧，真的是嗲到極點，甜的讓人牙疼。
顏雅琴女士一副女王模樣，心底別提多受用，她抱著女兒，親親碰碰捏捏，母女倆貼貼個沒完，直到下班時間，育兒中心的小朋友們陸陸續續被家裏的大人接走，棉花糖才坐在媽媽腿上跟他們揮手拜拜。
“我們也該走了，今天辛苦你們了，平時棉花糖也承蒙你們照顧。”
顏雅琴抱著女兒，沖育兒師們微微點頭。
“您這說的哪裏話，棉花糖又乖又可愛，我們都很喜歡她的，而且有她在，還減輕了我們的工作重量呢！”
顏雅琴輕笑，棉花糖有點困了，她被媽媽抱了一下午所以格外興奮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才開始犯困，顏雅琴輕拍她小屁股：“瑟瑟，不可以睡，不然你晚上又要睡不著了。”
棉花糖嗚咽一聲，摟著媽媽脖子小小聲哼唧，顏雅琴瞬間改變立場：“只許睡一會兒。”
她立刻閉上眼睛，也就不到一分鐘，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，還微微打出小鼾，顏雅琴頓覺自己像是抱著一頭小香豬，這睡眠質量確實是讓人羨慕，淩晨她尿床，把親媽折騰的夠嗆，好像也從頭到尾睡得噴香。
盛嶼身為一個司機盡職盡責，雖然換作是他的話，看到棉花糖睡相那麽可愛軟萌，再想想她清醒時的惡行，肯定會忍不住偷捏嬰兒肥。
真佩服顏雅琴女士忍得住。
世界上就沒有顏雅琴女士忍不住的事！
棉花糖這一睡，是被晚飯的香味叫醒的，本來沙發很大，她睡在沙發上就行，但老管家跟鄒姨心疼她，怕她從沙發上掉下來，就把她小時候用的推床拿了出來，弄得幹幹凈凈還曬了陽光，鋪上嶄新的小被子小枕頭，推到餐桌旁邊，這樣大人們吃著飯也能註意到她的動靜。
棉花糖小鼻子動來動去，實在是太香啦！香的棉花糖都睡不著了！
她睜開眼，最先看到的是推床上方懸掛的小玩偶小鈴鐺，於是忍不住躺著伸手去抓，抓了半天一個沒抓著，一怒之下爬起來，小床軟綿綿的，她沒站穩，啪嘰摔了回去，然後再以百折不撓的精神爬起，抓住扶手，一扭頭瞧見了滿桌香噴 * 噴的飯菜。
最先註意到她醒來的是坐在對面的老管家，只聽他哎喲一聲，立馬過來把棉花糖從小床裏抱出，“哎呀我的小乖乖，睡醒啦？還困不困？要不要去廁所？”
鄒姨放下筷子：“小姐繼續吃飯，我帶她去。”
棉花糖揉揉眼睛，乖乖被鄒姨抱走，解決完生理需求，她還洗了小手漱了口，又被抹了護手霜，這才被抱上兒童餐椅，加入到吃飯大軍中來。
“真是小狗鼻子。”老管家摸摸她的小腦袋。
棉花糖隨便他摸，埋頭苦吃，她餓啦！
顏雅琴見她吃得快，連忙說：“瑟瑟，慢點吃，不要這麽急。”
她聽話的放慢速度，粉嫩的腮幫子鼓起來，活似一只小倉鼠，盛嶼坐在她邊上，時不時給她擦擦嘴，收拾一下她自己吃飯時掉落在餐椅上的殘渣——實在是看不下去，還得餵她兩口，全程不用別人說，都是他自動自發這麽幹的，看樣子伺候棉花糖的習慣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裏。
吃完晚飯棉花糖又開始興奮，她睡了個覺，這會兒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，誰說都不好使，硬是不肯讓盛嶼走，還非要盛嶼陪她下兒童五子棋。
盛嶼也不知前輩子造了什麽孽，這一生又招誰惹了誰，反正得老老實實陪棉花糖幹事，兒童五子棋的棋盤並不大，說出來嚇大家一跳，他以前上學的時候，湯雨生晏山他們課間閑著無聊就會下棋，甭管是圍棋象棋鬥獸棋，軍棋跳棋五子棋，盛總敢拍著胸肌保證，他就沒輸過！
一個智力退化的小朋友，他能怕她？
“醜話說在前頭。”他高傲地看著小小只的棉花糖，“我可是不會讓你的，要是因為輸多了就哭鼻子，那我可不陪你玩。”
棉花糖用力哼了一聲，擡起小胖腿踹他一下，脾氣還挺大。
盛嶼慢條斯理地坐下來，拿起一顆棋子，很大方地對棉花糖說：“未免傳出去，別人說我以大欺小，這樣吧，我先讓你兩個子！”
他真的超級自信，這種自信吸引了以老管家為首的長輩團，顏雅琴女士本來不想看，可她怕女兒被欺負，還是過來了。
棉花糖小臉緊繃，異常嚴肅，啪啪放了兩顆，盛嶼漫不經心地給她一堵，棉花糖小手雖然笨拙，但下棋的速度卻不弱，很快的，盛嶼臉上那種漫不經心就消失了，他看看棋盤又看看棉花糖，看看棉花糖再看看棋盤，有點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。
在懷疑自己的智商之前，他更懷疑湯雨生跟晏山的智商。
老管家拍著大腿笑出聲：“盛嶼啊！你這不行啊！”
鄒姨在棉花糖的粉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：“小小姐真厲害！”
她跟老管家一向是瑟瑟跟小小姐摻著叫，要是平時的顏瑟，下個五子棋而已，輸了才奇怪，可這會兒的瑟瑟她還小呀，而且身體與智力都嚴重退化，雖然稱不上是智障，但也不是多麽聰明的小孩，可偏 * 偏她贏了！
盛嶼鎮定道：“剛才不算，是我輕敵了，這把再來，我讓你一個子。”
顏雅琴涼涼道：“過分自信的下場就是丟人丟到老家去。”
盛嶼假裝沒聽到，為了面子還是讓了棉花糖一個子，棉花糖也不客氣，她好像很喜歡這種益智類的游戲，玩起來的時候看不見一點愚笨，嚴肅的像個小大人。
三分鐘後，盛嶼又涼了。
他不信這個邪：“再來！這回我不讓了！”
……
“你讓我一個子！”
“讓我兩個！”
半小時後，盛總感到萬分沮喪，甚至開始懷疑人生，他雙手掐住棉花糖的胳肢窩把人舉起來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：“你是不是已經恢覆了？你是不是在騙我？你是不是在戲弄我？”
三連問，棉花糖一問三不知，小腳丫在空中踢了踢，乖巧的不可思議。
明明是很乖的模樣，但盛嶼卻在她臉上看出兩個大字：嘲諷。
老管家也來了興趣：“來來來，我也來，瑟瑟，跟爺爺下棋。”
棉花糖被盛嶼放下，正襟危坐。
沒有人教過她五子棋該怎麽下，但她潛意識裏就是會，說明有些記憶即便暫時消失，也終究是存在的，她不會忘記本能，就像是她渴望媽媽渴望被愛。
老管家鎩羽而歸，接下來換鄒姨，鄒姨輸得更慘，好歹老管家還在夕陽紅老年五子棋愛好者，鄒姨是除了規則就不怎麽會下，最後才輪到顏雅琴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顏雅琴居然贏了！
贏得其他三人大呼不公，棉花糖放水了！絕對的！
顏雅琴也知道自己什麽水平，讓她畫設計圖做企劃看文件，那她絕對不比別人差，可要她下棋做數學題搞科研，那她恐怕只能墊底，偏偏在這種時候，她卻贏了。
別看盛嶼輸了，卻是他們這四個大人裏唯一一個下的最久的人，因為他本身棋術便不錯，只是不如瑟瑟而已。
她擡起頭，看見女兒小臉上是呆呆可愛的笑容，很像是下午把巧克力飛奔來送給她的傻模樣。
……瑟瑟讓著她呢！
明明她才是媽媽，卻要讓女兒讓著自己。
顏雅琴心裏真是難受，又感動又幸福又難受，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能把棉花糖抱住：“……寶貝。”
棉花糖嗯嗯兩聲，像是在說你也是我的寶貝。
越是跟小瑟瑟相處，顏雅琴越是感覺到自己有多麽愛她，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臉蛋：“謝謝你讓著媽媽，不過媽媽不需要你讓的，媽媽應該讓著你才是。”
怎麽能因為母女倆越來越疏遠，因為女兒總是沒有笑容，她便不敢靠近她？兩人隔得越來越遠，可只要她邁出一步，瑟瑟就離她近一步不是嗎？
當媽媽的，還能讓孩子讓著自己嗎？
老管家跟鄒姨相視一笑，只有盛嶼還盯著棋盤出神，他現在真是弄不懂棉花糖究竟怎麽回事，這家夥明明就很聰明，平時卻表現的像個小傻子，這是扮 * 豬吃老虎吧？這是扮豬吃老虎吧？這一定是！這絕對是！
想想她成功從他這裏欺騙走了多少東西，什麽發卡玩具麥當勞……只要是她想要的，最後通通給她買，盛嶼覺得自己被一只棉花糖pua了！
因為時間不早了，老管家跟鄒姨都拉著不讓盛嶼走，盛情難卻之下，他只好留下來住一晚，顏家什麽都有，甚至明天上班穿的衣服，鄒姨也給他備好了，這不得不讓盛嶼懷疑顏家的人是不是都深谙套路二字。
答應留下來之前，盛嶼老老實實朝顏雅琴女士看，見顏雅琴女士沒有表示反對，這才點頭。
然後盛媽就發來了視頻請求，一接通後，當然是半點兒不思念他這個親生兒子，直接問瑟瑟在哪裏。
本來還在媽媽懷裏玩耍的棉花糖，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，眼睛一亮：“嗯！嗯嗯嗯！”
“哎呀是媽媽的寶貝瑟瑟！快快快，讓媽媽看看，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呀~”
顏雅琴一聽當著自己的面有人敢自稱媽媽，臉色一沈，盛媽也怵她，在看見寶貝瑟瑟之前先看到親家母，立刻端莊優雅道：“哎呀雅琴，你什麽時候回來噠？”
顏雅琴意味深長地看了盛嶼一眼，“前兩天就回來了。”
兩位媽媽迅速開始交流感情，從前倆人沒什麽共同語言，因為完全就是兩個性格，顏媽嚴謹，盛媽散漫，但棉花糖的存在讓她們迅速有了話題，盛媽是女人，也有孩子，很多話鄒姨委婉地說，她都敢直接說，出乎意料的是顏雅琴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認可了她：“你說得對，從前是我不好。”
嚇得盛媽差點以為瑟瑟親媽被什麽臟東西附身了。
兩人聊天，棉花糖坐不住了，她在顏雅琴懷裏朝對面的盛嶼伸手，盛嶼哪裏敢搶，就偷偷勾勾手指頭，跟喚小狗一樣。
棉花糖從媽媽懷裏滑下去，噠噠噠跑到盛嶼跟前，撲進他懷裏，盛嶼摟著她陪她玩玩具，一邊還要抽出精力去聽兩位親媽在聊什麽，順便還能接上一兩句。
回到媽媽身邊的棉花糖變得更聰明活潑，也更漂亮，主要還是因為顏雅琴會打扮她，盛嶼就不行，他手藝跟上了審美沒跟上，審美跟得上的時候吧手藝又不行，總是欠缺點火候。
今天一天下來，棉花糖的包包頭還維持著原樣，不過晚上了，又吃過了晚飯也可以拆了，鄒姨去放洗澡水，盛嶼聽從吩咐把棉花糖的包包頭拆開，一頭小卷毛瞬間出現，而且因為盤了包包頭，小卷毛變得更卷，宛如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。
盛嶼笑得不行，跟老管家一起對著棉花糖掏出手機一頓拍，還攛掇她擺造型，棉花糖這時候又開始犯傻，乖乖聽話凹造型，還做出小獅子的樣子仰頭咆哮，奶兇奶兇的，看得視頻那頭的盛媽瘋狂呼喚盛爸，老兩口險些笑到捶地。
“來來來，瑟瑟把這個穿上！”
老管家 * 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條獅子尾巴腰帶，哢嚓給棉花糖扣上，這尾巴還挺有彈性，配上她的小卷毛，根本就是小獅子本獅！
盛爸對這個行為深表讚同，兩位親媽不約而同眼角抽搐——男人的快樂她們真的不懂，也就是小瑟瑟可愛，小獅子能有小公主討人喜歡嗎？
棉花糖本人對獅子尾巴也表示出極大的喜愛，尤其是看老管家跟盛嶼，還有視頻那頭的盛爸瘋狂鼓掌，她更高興，什麽小淑女小公主小天使她通通都不是，她是草原的王者小獅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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